新加坡公积金政策的收与放

   公积金制度是新加坡的骄傲。在新加坡,公积金储蓄不仅是供国人退休养老的经济支柱,也让他们用来支付房贷及医药费。公积金与房地产及医疗捆绑在一起,使新加坡成功推行了“居者有其屋”的计划,也使国人享有高素质的医疗照顾。然而,在公积金缴交率不提高的情况下,公积金储蓄的使用范围越大,国人在退休后所能领取的退休金额就越少。但若大幅度提高雇主公积金缴交率,劳工成本的增加将对国家竞争力有不利的影响。此外,雇员的公积金缴交率上升,国人的可支配收入减少,也将使经济的总体需求下降。
 
    新加坡交易所委任的咨询公司最新发布的报告指出,超过七成或总值150亿元可动用来投资证劵的特别户头存款,原封不动地存放在公积金局收取利息。报告建议,公积金局让较年轻的会员动用所有的特别户头存款,投资在风险较大、投资回报也较高的基金,以提高他们的公积金储蓄。报告根据投资的生命周期理论指出,越年轻的投资者应该也可以从事风险与回报较大的投资。当公积金会员即将退休时,就应转向较稳当但回报较小的投资。由于目前公积金局规定特别户头必须存有最低4万元,才可动用余款投资,这意味着一般公积金会员要到40岁左右,特别户头的储蓄才能达到这个要求,因此报告建议,公积金局解除这个4万元的限制。人力部在回应这建议时表示,政府没有计划修改这投资门槛,因为它要确保公积金会员在普通户头及特别户头保留一个底额,目前分别是2万元及4万元,以让会员赚取无风险的公积金利息。在目前的低利率环境下,这个门槛还是适用的。不过,人力部也指出,如果市场能提供适合公积金投资者的低收费生命周期投资产品,人力部会采取开放的态度。
 
    公积金是强迫储蓄,顾名思义,它带有家长式的管理特色。然而,随着国人教育水平的提高及政治新常态的发展,要求政府松绑公积金储蓄的呼声也越大。这诉求不仅来自公积金会员,也包括相关业者如银行及房地产行业。新加坡交易所的报告,即是一例。在最近多个全国对话会上,不少国人要求政府放宽保健储蓄的使用,以减轻他们自掏腰包的负担,而政府也表示会认真考虑。随着人口老化及公积金使用范围的扩大,公积金政策在收与放之间,将必须保持动态的平衡。它不仅要遵循理性的经济原则,也要满足政治的需要。
 
    新加坡交易所的报告,显然是从业者利益的角度出发。最近几年来,新加坡交易所在鼓励散户投资者投入股市方面,做出不少的努力,以提高公司的盈利。然而,人力部的回应显示,政府在保住底线及确保国人有一定的退休储蓄时,在政策的收与放方面,也准备作出调整。实际上,公积金局自1955年成立以来,其角色逐渐扩大,也推出不少的计划。除了收紧一些政策确保国人有一定的退休储蓄外,也放开一些政策,让国人动用公积金储蓄,支付非退休用途的开支。如何在公积金使用范围扩大的情况下,确保国人还有足够的退休储蓄,是人口老化的新加坡当前面对的难题。有学者建议,公积金局应回归到成立时的宗旨,逐步将公积金与房地产及医疗脱钩。但要为这捆绑在一起多年的制度解套,将对房地产市场及金融体系,产生重大的冲击。此外,公积金局角色的缩减,也不一定是最佳的政治选择。为了确保国人在退休后有能力支付最基本的生活费与医疗费,公积金局自1987年开始,收紧了会员在55岁时的提款条件,先后推出了退休及保健户头的最低存款额,这最低存款额随着通胀率而调高。此外,政府也经常通过财政转移,填补国人的公积金储蓄户头,并从2008年开始,给予1%的红利利率。自1980年代开始,政府也通过多项资产增值计划,提高公积金会员的储蓄额。另一方面,在资产增值计划下,政府也放宽公积金的使用。除了房地产投资外,公积金局在1986年推出“核准投资计划”,允许会员动用公积金储蓄投资证劵。这投资计划在1993年进一步放宽,会员可动用高达八成的公积金进行投资。不过,由于会员在证劵投资方面的回报不尽人意,加上基金管理的收费偏高,公积金局过后收紧了证劵投资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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