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欢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狮城生活?

   活色生香,如果有人想让我用一个词形容小热岛的生活,如果我不用“热”这个词,我选择用“活色生香”。    
很多人都喜欢问我刚到狮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这个问题就不像“最近好吗”可以用“还好”来浅笑着搪塞了。好像异国的生活摸得出形状描得出轮廓似的。我不是画家,但我会说抵达第一晚起就从中国的水墨画跌进了大盘的油彩。一下飞机那种挥之不去的湿热扑面而来,天被酿得让人愿意接受一次温暖的宿醉。到处都是浓油重彩这样盛宴的邀请,所以刚来也顾不上不适应了。学姐领我们坐有粉紫色栏杆的巴士,窗外的葱蔚洇润一幕接一幕地映入眼帘。
 
   热带的阳光浓稠耀眼,我以前用过“母亲泡的蜂糖水”形容阳光,那么今天我是不敢说这阳光兑过水了。只有热带的阳光才可以这么浓稠,这么耀眼,这么甜腻,不均匀地到处流淌。我终于知道姐当时说在小岛的照片永远不用处理的含义了。哪有大自然的油画需要人工打蜡的道理。我不是个音乐家,但我会打着节拍给你细讲我们的一天。摸黑起床的时候,穿校服,整理洗漱都是耳机里BBC News那种微快得在理的速度。直到进入富丽堂皇的食堂大厅用早餐,愉悦的心情给节奏配上了一串古典欢乐的音符。刀叉轻轻碰在一起,润口的奶茶咖啡,带酱的中西式早点无疑是一天中小提琴欢愉的声音。
 
   一旦走进蓝白墙的校园了,乐队们的交响曲就回旋在耳边,反复在生活日常安排里。隆重的序曲从每天早晨的仪式开始,国歌校歌,然后迎接第一个”Good morning,teacher”。这里的老师可都是快弓拉奏的琴手,这个刚谢了幕分开脚跟下一个已经抱着铺子“讲义”站在门口了。有时候老师会把公式编成歌方便记忆。对于奖学金生的我们,理科学习只要把音符一样的字母捣鼓在一起就成功多半了。当然,对于英语这种“O where thy thou”的古老颂歌,也只有耸耸肩每天坚持琢磨了。
 
   摇滚近来是越来越受欢迎的,就像每周为数不多的体育课。运球的步伐踩着凌乱的鼓点,谁不守规矩突袭夺球像是毫无防备的电音。严格的体能考试与充满欢笑和喝彩的游戏相互交错。运动正是只有年轻才可以做到的高歌。对于课后的CCA(课外社团),你若听着节奏规矩风格典雅的爵士音乐就可以大致想象得出。重音轻音在纪律里自己把握。这是一天校园里最后的疲倦,以自己向往的方式疲倦。
 
  我不是音乐家,生活不知疲倦地开着它的音乐会。我不是诗人,我敬仰着行走在我的时间里那些行行裁云剪水的诗,即使有些人认为语文对于我们已经分量极轻。如果说对于文学的敬仰,变得只是看到莎士比亚脱帽行礼,便是遗忘了方块字在文学里半天朱霞的地位。当新加坡的诗人用华语怀念我们那遥远的“江西茶壶”,怎能不被触动;当泰戈尔拥抱他的命运,歌颂他心中的everlasting,怎么不愿意仰望。小岛的生活里,理科总是和文学嬉闹着,我们掌控得不偏不倚。所以说,如果有人想让我用一个词形容小热岛的生活,如果我不用“热”这个词,我选择用“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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