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最让我喜欢的地方,其实并不是因为它处于发达国家之列,或者国民富裕、生活设施现代化等,而是与民众息息相关的琐碎方面,比如民风淳朴、环境保护得当、空气清新、食品与饮用水安全,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极其良好的治安环境。尤其是对有孩子的家庭,更显得难能可贵。有时接近午夜时分,我还可以在碧山公园的浓浓树荫之中,看到跑步的单身女子;在不少国家较为常见的手机或钱包失窃等都罕有听闻。倒是会有不少不小心遗失物品,却被好心人送还之事。
最近出国开会,碰到国外的同仁或朋友,见面第一句话往往是问,听说新加坡发生了骚乱,现在还安全吗?虽然这种关切颇让人心暖,但还是让我有点尴尬。巧得很,到了第三日又曝出了昇菘超市总裁母亲的绑票案,这又害得我不得不再费一番口舌,解释这里不但绑票这种恶性案件很少,连小偷小摸都相当罕见。然而还是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每件这种可能我们未必觉得非常重要的“小事”,都在对新加坡的国际形象产生影响。我相信对很多人而言,在新加坡生活久了可能对此都习以为常,但这些其实都是我们生活之中最为重要的因素,毕竟环境安全与生命相关,并且也是一切个人事业与成就的基础。我们都知道新加坡并没有资源,但这种人为创造的良好治安环境,却是吸引外来人才、资金以及旅游收入的一个重要因素。在国际交流日益频繁的情况之下,继续维护良好的治安环境,对这个没有天然资源的小岛就显得非常重要。
良好的治安是新加坡的重要资源,虽然过去新加坡一直治安良好,但正如政府经常提醒市民:“罪案虽少,仍需警惕”(Low crime doesn’t mean no crime),所以平常无论是政府还是民众都不能掉以轻心。就日前这两件事来看,它们暴露出新加坡社会的某些弱点。从小印度事件就可以看出,由于过去数十年在族群融合方面做出了巨大的成就,这次骚乱可以让我们认识到和平与安逸,其实在新加坡这个种族、宗教、语言多元化,并且外来劳工占据极大比率的社会之中,是何等的脆弱,一点小小的火星如果不及时应对,就可能势成燎原。绑票案也同样提醒我们,在社会安全的表相之下,还涌动着一些不安的潜流。这些都需要社会各阶层、机构共同努力。值得高兴的是,这两起事件警察部队都给出了漂亮的答案。前者显示了他们对民众的容忍,即使在自身生命受到威胁之时,都没有轻易使用暴力。从事发次日,东陵警局官员在新传媒电视节目中对事件的描述来看,在当时情况之下,克制比使用武力更难以做到,这最大限度地防止了人员的伤亡。绑票案的快速圆满解决,更显示了新加坡警察力量的高效,并将对潜在罪犯起到震慑作用。
然而,我们依然可以从这两件事得到教训。首先就是内政部门可能确实需提升硬件,比如小印度骚乱之后警察由于公路阻塞,未能在第一时间快速部署到事发地点,而且由于参与骚乱的人数众多,为取证增加了困难。我注意到政府已考虑为巡警增添移动摄像器材;能快速部署的交通工具,我想也需要有所配备,比如直升机在现代都市之中的灵活性与快速性,就远超地面车辆。虽然价格自然更高,但是与民众生命安全息息相通的安全设备,可能还是需要添购以备不时之需。至于普通民众,则应该居安思危。新加坡居民因为久习安逸,以至于常常忘记了慢藏诲盗的古训,甚至会用钱包与手机在食阁之中占座,这都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显示了民众安全意识的淡薄。只有全体社会一起努力,才能保持新加坡的长治久安,也才能使新加坡这个资源匮乏的小岛,对世界有持久的吸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