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文振兴需要各方共同努力,表示华语文振兴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新加坡当地报纸刊登了并提及在新加坡实现语言政策转向三十年后,英语是否会成为新加坡华人的母语这一重要的文化与社会问题。就目前而言,无疑新加坡的双语教育早已深入人心,但我们要注意的另外一个倾向就是,年轻一代华语文水平的下降也是不争的事实;并且随着新一代以英语为日常生活、工作主要语言的成长,尤其是他们下一代完全出生在一个以英语为家庭交流语言的环境之中,未来新加坡新一代华语文水平的前景依然不容乐观。
新加坡有一种崇尚实用主义、非常实际的商业氛围,那我们就“在商言商”,从实用主义的角度来看华语文会给新加坡带来何种“经济”上的助益。首先我们必须交待,在诸多因素之中,新加坡数十年前将教学通用语统一为英语,当然这个政策我依然觉得是正确的,但这可能与一个战略上的误判有关,即在1980年代还没能预见到中国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获得如此巨大的经济成功。
我刚刚从南亚访问归来,给我最大的体会就是,即使是整个华人文化圈中目前最为落后的中国大陆,其人民勤劳、自律与上进心,也都是很多国家中无法比拟的。所以我深深体会到了华人的经济成功绝非偶然,而中国未来的继续繁荣,也将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现实。在这种情况下,新加坡虽然一直强调华语文的学习,却效果有限,但这又会影响到新加坡未来一代的经济前景。
英语真的会成为新加坡的单一母语吗?我觉得还是应该以双语文并重更为恰当。首先要解释一下语言与文字,在很多文化背景中并不统一。以新加坡为例,华语其实是由闽南、粤、潮州、客家以及普通话等组成,文字则统一为华文。首先以英语为单一母语的倾向当然不可取,因为这并非是绝大多数新加坡人先辈的文化承载语。这种语言上的割裂,就会产生像现在越南、朝鲜半岛的情况,即目前的大多数人,已经完全不能释读先辈以汉文记载的本国历史。经常听人说新加坡没有历史,但我最近有空也在翻检一些国立图书馆的材料,就发现新加坡虽然历史不长,却有太多的资料可供我们参考,而这其中很多都是华文资料。失掉了这部分历史,新加坡就会像是一个失去童年记忆的人,其人生绝对不会完整。
但新加坡的华语文不应像过去那样以中国为中心,它应该有自己的特点,即以新加坡华人历史文化为背景,与东南亚的马来、印裔具有共生性。在这方面我觉得新加坡的华语文教育界、艺术界与学术界都有很大的提高空间。仅以学术为例,因为对新加坡的历史、政治、现实非常感兴趣,所以我一直喜欢搜寻相关书籍,却发现华文研究令人惊讶的缺位。仅以英国久负盛名的老牌学术出版社劳特里奇为例,最近20年内出版的,收有新加坡研究的系列就有《东南亚研究》、《亚洲转型研究》《亚洲人类学研究》、《亚洲政治研究》、《亚洲军事研究》等丛书,其中包括新加坡的政治(比如人民行动党、种族和谐研究等)、外交政策及与周边的互动、国防、华人葬仪、人口老化等各种问题。另外我还读过这家出版社出的单本专著,包括新加坡的房屋政策、政治建构与公民建设研究等。专业所限,我不太清楚其它欧美大出版社的情况,但起码我还读过爱丁堡大学出版社在《英语方言丛书》之中收录的新加坡英语的精细研究。此外,对新加坡的历史与土俗掌故,则新加坡国立图书馆也出版了很多图文并茂的书籍,但多为英文。
至今,我还没有找到过一本像样的具有严肃学术价值的华文新加坡通史。所以,我们看到一方面很多华语文学者抱怨华语文在衰落,但另一方面却眼睁睁地对英语学者的研究激情视若无睹。所以我们看到要保存新加坡的华语文化,不仅需要共识,更需要的其实还是实际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