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愉快而无奈的Party

和西班牙朋友一起参加party,是一件愉快而又无奈的事。
时间和地点早由那些热情的人定好了。时间通常在周四或周五晚上,地点嘛,有时是同学家,有时是瓦仑西亚市区某家价廉物美的特色餐馆,如以阿拉伯餐而出名的贝鲁特餐馆,或以热辣烧烤而著称的墨西哥餐馆,都曾获得我们这帮青年学生的青睐。
我因为有西语障碍,每次活动前,同学都要向我重复几次,并且给我安排好搭车,那情形好象我是幼儿园的孩童,参加活动前,大人们总是要千叮万嘱,惟恐有差错。
一切准备就绪,傍晚九点差十分,我提前来到药学院门口,几分钟后,一辆乳白色的车停在了我面前,我上了车,向车主─–热情的法国博士后耶龙问好,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搭乘他的车了,耶龙象往常一样笑容可掬,边开车边与我交谈着,从研究工作进展状况,到最近一次在他家举行的party,老实说,那次party可真让我掉面子,我本想向他们展示一下中国掂烙饼的技艺,没想到饼没翻过来,还折断了。另外一个西班牙姑娘更惨,因为用力过猛,那烙饼飞过了观看人群的头顶,落到了地上,众人一阵大笑,两位淑女顿时臊红了脸,耶龙的妻子则静静地在一旁向我们表演掂饼技艺。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法国的烹调技艺竟和中国如此相似,说到此,我和耶龙都笑了。
车在高速公路上行使着,太阳渐渐西沉,深蓝的天空上留着几抹晚霞的残红,透过车窗,我已可以看见不远处双塔前的空地上站着几位早到的同学。终于到了,我们按西方礼节互相亲吻面颊问候着,姑娘们都化了淡装,穿上了今夏流行的半裸吊带装,小伙子们则是衬衫。大家说着笑着,直到全部人到齐,这才由一名当地同学带队,涌入了一家预定好的西餐馆。
餐馆一角的长条型桌子上早已铺好了雪白的桌布,十几个椅子围绕着,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世界名画,我问耶龙知不知道其中一两幅画的作者,他说不知道,看来法国人也并不是人人对艺术感兴趣。
晚上十点,标准的西班牙晚餐时间,侍应生招呼着我们点饮料,我点了雪利酒,其它朋友有的点扎啤,有的点红葡萄酒,接着,每人又点了一份各自喜爱的主食,比萨饼或实心面,在一片觥筹交错的祝酒声中,晚餐开始了。
第一盘,自助沙垃,第二盘,比萨饼或实心面,然后是点心,咖啡等,老实说,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但我那些西国同学一个个吃得有滋有味,还让我品尝他们点的各种味道的比萨饼,而我那盘尽是碎肉的实心面条,早被我晾一边去了,其间意大利学生频频举起相机,拍摄我们的进食场面,说是要留作纪念。吃喝完毕,拉开了聊天的大幕,。西国朋友爱聊天,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日常小事,可个个谈得眉飞色舞,开心得很,我偶尔岔几句,多数时间则是听他们吹。有一次,一个女博士问我:¨你们中国人聚餐过后一般干什么?”我回答:“我们喜欢一起去唱卡啦OK,或下棋,打牌,散步,不习惯十几个人一起吹牛,象开会似的。”她听后若有所思,“各国习惯不同嘛,我们西班牙人是太爱吹牛了。“她说道。
将近十二点,愉快的晚餐终于结束,要是在中国,该各回各家睡觉了,可这里是西班牙,吃完怎么能急着回家?该长征了,西文里叫¨Lamarcha¨。
对我这个中国人来说,也就是最无奈的事情开始了。
午夜的瓦仑西亚老城区,比白天更热闹,街灯辉映的小巷里,到处是年轻人,三三两两的说着笑着,有站着的,有坐在路边台阶上的,有的甚至还背着书包,看来今天还没有回过家,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年轻人有的穿着中世纪的黑色道袍,脸上涂白,象传说中的吸血鬼,有的头上插两只红色的小牛角,披着蓝色袍子,斗牛士打扮,有的顶着各色假发,有的则戴了面具,他们正匆匆赶着去各个舞厅……
我随着友人在这昏暗的小巷中行走着,看着周围写满沧桑的哥特式古老建筑和脚下青石板铺的小路,心里闷沉沉的,反复回到了十八世纪。街边站着几个摆地摊的印地安人,矮矮的个子,黄而透黑的皮肤,细长的眼睛,穿着印地安长裙,无论男女都把长长的黑发束在脑后,虽然也属黄种人,但却没有亚洲人漂亮。还有几个当地人在卖烤玉米,炒板栗,爆米花,烟雾缭绕,使人不禁想起八十年代的昆明夜市。
我们终于在一家酒吧外停住了脚步,这里没有专门的舞厅,酒吧兼做。因为人太挤的缘故,门外排了一股队,我们也加入了这股静悄悄的队伍,酒吧的一名服务生身批中世纪战袍,涂得黑眉红脸,手提塑料气锤,看见哪个排队的人不守次序或高声讲话,上去就是一锤,我因为站在那里与我同学讲笑话,被他在头上锤了一下,边锤他还边恶声恶气地对我说:”不许讲话。”酒吧里出来几个,他就放几个进去,我们等了差不多三拨人出来,才得以进去。
这就是舞厅!里面挤满了抬着饮料的年轻人,一些人随着舞曲的节奏轻轻扭动着身子,大多数人则是与他们的朋友围成圈,谈着感兴趣的话题。我的几个朋友也各自点了饮料,然后就是贴墙站着,他们问我为何不跳,我说空间太窄,可他们却说这里的舞曲还不错,自己嘛却不跳。霓虹灯把投影打到了墙上,不时变化着图案,我感觉一晃一晃的,舞厅里空气实在是太差了,不一会儿,我鼻子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我快要晕倒了。可我那几个西国朋友正聊得高兴,他们全然不觉人多曲乱,一个个保持着幽雅的仪态,仿佛置身于世外桃园,真是训练有素!这时,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他约我们去另外一个舞厅,说音乐更适合年轻人,而且人少,我那几个朋友立马同意,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第二次长征,拐了几个弯,穿过几个小巷,到达了新的地方,已是夜里凌晨三点,我那几个西国朋友仍然毫无倦意,各自点了新的饮料,继续吹,舞厅果然空间很大,我点了红牛饮料,以增加能量,伴随着疯狂的节奏,我终于舞上了。不是吹牛,我那点大学时打的跳舞底子还不错,挺有型的,比我那些西国朋友强多了,他们只有惊叹的分。我瞧不起他们在舞厅里只会吹牛,并且告诉他们,在中国,如果不跳舞却站在舞厅里吹牛,会被认为是不礼貌的事,他们不以为然。当然在最后,伴随着一首叫幸福生活的西文歌曲,我们跳了集体舞,与中国的”火车钻山洞”一样,服务生告诉我们这是最后一个舞曲,酒吧要关门了。可我那些朋友并没有回家的意思,走出舞厅,我又跟随他们开始了新的长征。我几次说我想回家睡觉了,他们却说:¨你一个人乘Taxi我们不放心,至少你应该等耶龙送你回去。¨这样的关心可真叫人无可奈何!又到了一个新舞厅,他们又恢复了先前的谈兴,我的大脑已经彻底处于抑制状态了。我站在一边,恍惚地看着他们,不说一句话,他们不忘关心我,”你怎么了?你可不能一个人站在一边,快跳舞呀,跟我们说说话也行,你不高兴啦?明天是不是有工作?我们也有工作呀!来,和我们在一起。”说完,就来拉我,我的天,面对这群西班牙的夜游神,我除了投降还能说什么?我强打精神艰难地熬着,我敢肯定此时我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难看,什么牛饮料对我来说都没有作用了!一天最难受的时候就是现在,真痛苦啊!凌晨五点,我终于获得解放,我欢快地跳上了耶龙的车,向其余人挥手告别,我知道他们的下一个活动是去喝早咖啡。天边已透出了一抹红霞,新的一天的工作是不可能去干了。
车到家门口时,朝阳已映红了半边阳台,我上楼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却睡意全无了。只好一杯咖啡下肚,和我那些夜游神朋友一样,又乖乖回到了实验室。

最新的留学攻略将通过电子邮件发送到您的收件箱

如未收到,请检查垃圾邮箱或确认邮箱地址是否正确

*
*
电邮 *
报名年级 *
国家 *
联络号码 *
*
*
电邮 *
申请年级 *
国家 *
联络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