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山角下的教堂——休闲交友的场所,陶冶情操的地方
在新西兰,如果你感到寂寞和孤独,如果你想感受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就请到教堂来吧。一个没有名利、没有金钱、没有压力、没有竞争、只有真诚的地方——它是人间的天堂
我到新西兰以后,可没少和教堂打交道。虽然我从小就接受的是中国式的革命教育,不至于这么快就信奉了上帝,但是这并没有阻止我去教堂的脚步。在我的留学生活中,许多事和教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关于新西兰教堂的事,我曾经听说过一个真实而又感人的故事。这个故事使我对自己的一位同胞充满敬意,也对新西兰的教堂产生了一种崇敬。
现在,通过自己的一些经历,对这个故事有了新的感受。我想重温一下这个故事,具体的人名和地点都记不清了,但是根本的东西不会走样,故事大意是这样的:
在新西兰的大都市奥克兰附近的小山上,有一座著名的教堂,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一直对新来新西兰的各国移民都伸出无私的援助之手。
这所教堂还为新来的、暂时无工作的或者是语言不好的移民提供公寓式的住房——每户人家都有宽敞的卧室、卫生间以及厨房,并为每家每户配备了各种家用电器,和一些生活设施。
教堂对入住的移民只收取很少的房租,而且是由新西兰移民局直接拨给教堂的,教堂有专人精心地管理这些费用。除了方便地居住条件,吃的也很好。大家每天都到食堂去吃饭,由各家轮流做饭,有中餐和西餐颇为丰盛。
住在这个教堂里的移民们生活得好——可以开车到海边兜风或聚在一起玩牌,也可以免费学习英语或者专心教育子女学习;可以听主教大人传教以及听他用流利的中文讲极其有趣的故事……总之,移民们每天生活得很是“滋润”,所以中国移民都管这个教堂叫作“共产主义大教堂。”
因此,许多住在“共产主义大教堂”里面的中国移民都舍不得离开,排队等着住进来的移民也很多。但是这个教堂的公寓对入住居民有一个规定,那就是——你必需信教。
有一个新住进来的中国的年轻人,据说是北京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他对主教说:“不是我不信教,您要是能证明上帝的存在,并让我看到,我就信。”
为他的这一句话,主教大人真是费尽了心机,但是最终也没能使上帝他老人家“显形“给这个中国人看。
主教大人不甘心,又请来别的中国移民说服这个固执的北大高才生,中国的说客对这个年轻人说:“初来咋到的,生活挺不容易,信与不信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那么认真。”
年轻的北大高才生执著地说:“我是搞物理研究的,‘物质不灭定律’是个真理,我
怎么能相信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其结果是——他只有离开“共产主义大教堂”。搬走那天,大家都来送行,看着他携着妻子和年幼的女儿向大家告别,要离开这么好的住处,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安家,人们又惋惜又佩服他。
那个主教大人也够执著的,认为年轻的中国人的离去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到上帝赋予的责任,就千方百计地想找到“上帝”给年轻人看。
终于,主教大人找到了说服中国人的理由。
主教大人对年轻的中国人说:“你是研究物理的,好吧,我就用物理的原理来让你亲眼见到上帝。”
主教大人说:“比如,无线电波你是看不到的,但是你可以看到电波传来的图象,你之所以能看见电视的图象,是因为有个信号接收站把电波转发到你的电视机上,对吧?”
年轻的中国人同意他的说法。
主教大人又说:“那么你现在看不到上帝,并不是上帝不存在,而是你收不到上帝的信号而已。我,就是一个信号接收站,上帝的信息通过我来转发给你,你只要听我的说教,用心接受,就能看见上帝了。”
遗憾的是,这个看似充分的理由最终也没能说服我们的北大高才生。他还在坚持着真理,还在为找房子和找工作而执茁地努力着;而仁慈的主教大人也不死心,还在苦苦地寻找着理由,试图来说服这个另他尊敬的中国人。
有的人说这个中国的年轻人是学物理学傻了,瞎较真,不值。
可我反而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做法给我们一个启示:人要有自己的追求,要学有所长,要有真本事。这样就不需要以信仰什么来寄托感情,也不需要依附在别人的施舍中生活,即使在生活的压力下,也决不低头。
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他的精神,应该是我们留学生的榜样。我为有这样的同胞叫好,他真了不起,敢于坚持真理,他真给咱中国人长脸。
同时,我也很佩服那个主教大人,他对上帝的忠诚和对自己职责的尽心,特别是对移民们的关心和无私帮助,的确是很令人尊敬的。
刚到新西兰的第一个星期天,寄宿家庭的“后妈”就带着我去了山脚下的教堂。我觉得这里的教堂是一个人们交流的好场所,与其叫它教堂,不如叫会堂更贴切。
来到教堂活动的人们都比平时穿戴得整齐,个个显得精神焕发。老年人爱把箱底翻出来,穿上三四十年代他们年轻时的衣服。
原来我一直以为教堂是老年人“消磨时间”的地方,可是在这里我发现,年轻人也很多。在这个神圣的地方,他们会自觉地收敛一些,但是也不乏青春的活力。他们把年轻人风靡的摇滚乐带到了教堂,把每一首圣歌变成摇滚式的新版本,每个年轻人在教堂的唱诗班都会玩几样乐器。
在教堂里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大家都是上帝的“孩子”,是一家人。我“后妈”就有几个孙女级的“小朋友”,和奶奶级的“老朋友”。她领着我穿梭于人群中,不少人都热情地、彬彬有礼地和她打招呼,还相互拥抱。“后妈”热情地把我介绍给大家。
一位穿着格衣服的大叔走过来,“后妈”把我介绍给他:“这是我的中国女儿。”
这位大叔精神抖擞、声音洪亮地说:“欢迎你来到我们城市,我们这儿有大海、有雪山,有蓝天、有绿草、有彩虹,还有快乐的人们……。”
他用标准的英语,几个基本单词就准确地把这个城市的特点说了出来,我猜想他一定是个专业搞旅游的。
“他是这儿的市长。”“后妈”对我说,
“市长?”我尽量表现的不惊讶,但是心里的确挺惊讶。我们一起走进教堂大厅,教堂里响起了音乐。
市长、“后妈”和教堂里所有的人站了起来开始唱圣歌。原来以为挺神圣的一件事,肯定都很严肃认真地唱,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跟着动感的音乐,大家一下子更活跃了。有的蹦,有的跳,有的扭,有的打拍子,有的还嫌不过瘾,干脆跑到台上跳了起来。当然,几个跳不动的老人会很虔诚地闭着双眼,默默祈祷,丝毫不受周围热闹氛围的干扰,人们用不同的肢体语言表达着对“主”的爱戴。
我滥竽充数地跟着张嘴唱,正好能看见在前排唱歌的市长。只见他撅着嘴,努力地点着头唱歌,十分虔诚,他和大家没什么两样,是教堂里一个普通的教徒。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一句话:“上帝面前人人平等。”
离开“后妈”家后,我忙于学习和过日子,再说也没有人领着了,就再也没去过教堂。
一个星期天,我去购物回家的路上,一群年轻人迎面而来。他们其中一个人突然喊我,我立刻想起来了,我们在教堂见过的。
“怎么好久不见你了?”一个小伙子问。
“我搬家了,离教堂太远了。”我说。
“这不远就有个教堂,我们是去那里,咱们一起去吧!”他们热情地邀请我,正不知道怎么打发这孤独寂寞的星期天呢,我马上就跟着他们走了。
巧极了,今天正好赶上一个孩子“洗礼”。牧师和他的家人扶着他来到了一个装满水的、有些象家庭洗澡的大浴缸旁,全场一下变的很安静和严肃。
牧师问这个年轻人:“孩子,你愿意一辈子跟着主,让他做的主宰者吗?”
“我愿意。我相信主的存在。”
话音刚落,神父和那年轻人的父亲一起扶着他跨进大浴缸,他在水里坐下后,水差不多到他的腰。神父弯下身来,往年轻人身上撩了几下水,我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所谓的洗礼就结束了。
从水里出来后,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新人”了。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全场的人都热烈地为这个“新诞生的主的孩子”热烈鼓掌,并为他虔诚地祈祷。
我还高兴发现,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不只我一个,我很快认识了许多中国人,其中有的人和我成了好朋友。这时,我才明白自己对教堂的好感是这里的友善、文明、融洽气氛在吸引我。
教堂的活动主要是唱歌、说教和祈祷,我来这里则是会朋友。虽然不是教徒,但也不能袖手旁观。有时,我来得早些就走进教堂的厨房和人们一起准备早茶给大家;我还帮着志愿者照顾正在参加教堂活动的人们的小孩儿;在这里,我觉得既平和又充实。
每当牧师传完教后,大家都会在一起喝早茶,说是早茶还不如说是午饭更确切。大家从家里带来各种各样的拿手好菜和点心,我小心地把这些另人淌口水的炸鸡翅、烤牛排、烧羊腿,蛋糕等分割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摆在桌子中间,谁想吃就自便。
每当这时,我就想起“社会主义大教堂”的故事。
在新西兰,如果你感到寂寞和孤独,如果你想感受人与人之间的亲近,就到教堂去吧。一个没有名利、没有金钱、没有压力、没有竞争、只有真诚的地方——它是人间的天堂。
立竿见影的作业——我象猎狗一样,盯着每一个孕妇的肚子
走在新西兰的,你街上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情况——一个年轻的妈妈,挺着大肚子,推着儿童车,里面坐着一个,后面还跟着几个。她的任务好象就是生孩子,不用愁抚养和教育问题,孩子在18岁以前,从生活到教育是国家全包了。
在新西兰的学习中,我越来越感到所学习的理论知识十分结实地与实践捆绑在了一起。
比如我们上《妇产科学》这门课,上理论课和期末考试只占这科成绩的一半,另一半成绩是社会实践,只有完成了社会实践课,才能拿下学分。
老师要求每个学生从现在起,各找一位刚怀孕的孕妇,全程跟踪,进行频繁地随访,直到宝宝出生。
“跟踪”要求详细记录妈妈和宝宝的心跳,血压,宝宝在妈妈肚子里的位置……,在新西兰,妇女生小孩可以在家,也可以去医院。不管他们是选择在哪,在孩子临出生时,我们还要帮助助产护士进行消毒和准备工作,以及协助专业助产士为产妇分娩。这一切做下来之后,才能交出全程观测报告和一篇论文,获得《妇产科》的学分。
通过长时间的实践以及零距离的与患者接触,再跟着专业人员“照葫芦”画一遍“瓢”,学生必定会学到扎扎实实的专业知识。而且在课堂上学到的知识不用都不行,想忘都忘不掉了。
一个学生,要满世界去找到一个孕妇,并且说服她自觉地成为你的检测对象,的确有些难度,我甚至觉得有些荒唐。我的同学们也发出类似中文“哎呀、妈呀”的声音,可见这科学分不是那么好拿的。
这其实也是专业课的一个重要部分。西方的护理科学认为护理是一门医疗技术加心理学的学科,身为一名护师,首先要有亲和力——要能感化一位孕妇愿意主动和你配合,并说服她的助产医师做辅导老师,这对学生的能力和性格的培养都很有挑战性。
虽然老师给了我们很多私人助产护士的联系电话,有同学打过去,可是没有一个孕妇愿意当“实验品”的。
我的一个同学挺有“献身”精神,她说:“我打算和我老公再生一个,为你们提供学习对象。”
我已经多次领受了班里同学助人为乐的精神,知道只要我一开口问,准会有人把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检测对象”让给我,老师也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不想因为是外国人,就得到这种“优待”,这样对我的同学是不公平的,我要和他们一视同仁,既然他们能找到,我也肯定能自己找到。
新西兰这个国家人口少,所以鼓励多生孩子,国家对生孩子有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但是新西兰的年轻人,往往爱走极端,要不就是年纪很大也不结婚,享受单身生活;或者结婚后也不要孩子,成为眼下时尚的“丁克”家庭;当然也有一部分年轻父母一连生育好几个还乐此不疲。
走在街上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情况:一个年轻的妈妈,挺着大肚子,推着儿童车,里面坐着一个后面还跟着几个。上帝赋予她的任务好象就是生孩子,不用愁抚养和教育问题,孩子在18岁以前,从生活到教育是国家全包了,做父母的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这样一来,虽然我在的这个小城市才4.5万人口,可在街上看到的孕妇,比在北京街上看见的机率要多的多。
为了让我们学到更多的知识,老师要求我们的作业,必须是从刚怀孕就记录,但是大家都知道怀孕3个月的孕妇,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加上新西兰的女性都偏胖,许多都象怀孕了似的,怎么区分呢?
这就要你的眼力了。
自从老师布置了这门作业,我的就想猎狗一样,到处搜寻着孕妇,眼珠子就开始盯在所有女士的肚子上。
在超市我看见了一个孕妇推着购物车,车里装着满满的食品,还坐着一个孩子;再一看,车的左右各有还没车高的孩子在扶着车,这个妈妈忙着叫孩子们的名字,我想就别再给她添乱了。
在我家附近我又看见一个孕妇,她是我的邻居,当她开车到她家门口,我刚想前去打招呼,只见她打开车的后门,又蹦下2个孩子,接着又蹦出2条狗,算了吧,这么忙碌的妈妈,是顾不上让我跟踪记录的。
有时,在上学的路上,我看见肚子比较大的女的,都会不由自主地跟上去,想和她们搭话,但是嘴巴象灌了铅一样,沉得张不开,怎么问呢?我这才感觉到这事不象找房子找工,可以直来直去,开门见山地问,怀孕生孩子是个人隐私的事,对不认识的人你怎么问都是失礼的。
一连几天我都为此事苦恼着,满大街找实在不是办法。这可是个跨越年度的作业,如果我不能尽快找到一个孕妇,而且这个孕妇不能在2004年初把孩子给生出来,我春节回国就泡汤了,我奶奶和我爸爸妈妈都在家数着日子等我呢。
我要跟踪的宝宝呀,你藏在哪里?能帮我完成另一半作业的“准妈妈”呀,你快出现吧。
周末我来到教堂,把我的苦恼告诉我在教堂认识的朋友。热情的人们马上带我去见了刚在教堂里举办婚礼不久的一对新婚夫妇,就这么巧,他们刚刚知道要当爸爸妈妈了,正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
在教堂里,大家都是上帝的孩子,都是朋友,再加上朋友的介绍,这对新婚夫妇算是在教堂又认识新朋友了。
我们开始一同做礼拜,虔诚地唱着圣歌。我站在新婚夫妇身后,随着调子和他们一起哼了起来:“仁慈的主啊,愿您大慈大悲耶,让这对幸福的新人答应我的请求吧,帮助我完成作业吧……阿门”。
然后,我们坐在一起喝着茶聊了起来。我了解到新婚妻子是毛利族人,丈夫是德国人,他们刚结婚不久,她怀的孩子是他们的第一个爱情的结晶。
我和他们俩东拉西扯,努力从心理上向他们靠近。德国的文化啦,去毛利村参观啦,要当妈妈的紧张心情啦……都是我的“话引子”。他们也很健谈,我们聊的很投机,先甭管成功与否,就当是练习英语,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渐渐地,我把话题转向中国,我问他们:“对于我的国家——中国,你们知道什么吗?”
他们俩认真地挖掘着记忆,妻子说:“中国人非常非常多。”
丈夫说:“听说中国人都骑自行车。”
妻子说:“中国菜很好吃。”
丈夫说:“中国的文字是很难写的,每个字都象是个图案,所以中国人都很聪明。”
他的妻子立即符合,对我说:“怪不得你英语说得这么好,还能学习护理,一定非常聪明。”
我也觉得自己挺聪明,平常有些说不好的英语单词,今天却说得特别的溜,这些英文突然在今天,这个天晴日郎的日子跑了出来,给我和周围的人一个惊喜。
聊到这儿,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该说正事了。
“我现在需要做一个作业,对我来说很重要,需要你们的帮助,可以吗?”我始终让自己保持着微笑,这也是能打动他们的必要条件。
“我们很愿意帮助你,但是不知道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这对幸福的夫妇回答得干脆极了。
我开始向他们讲述我的作业内容,他们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相互看看,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准妈妈的脸有点红,她细声细气地问我:“你都需要给我做什么样的检查呢?是不是象我的产科医生一样?”
“是的,一样的。”我慢慢地、咬文嚼字地、严肃地说。尽量使自己带点儿有经验的样子:“我要记录下你的生命体症,测量您的血压、心跳、脉搏、呼吸,当然还有小宝宝的情况。”
年轻夫妇笑得很甜,说:“我们都听明白了,没问题。OK!”
我得寸进尺,说:“那您是否可以让我和您的私人产科医生进行联系,因为我进行的所有检查都要和她一起进行。“
“没有问题,我们会帮你安排好的。”
没想到,一切是如此顺利,但是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没说呢。
我鼓了鼓勇气,想问:“那么,我能在你们的小宝宝出生的现场观看吗?”
话刚到嘴边,我马上打住了。因为我听说有的同学已经在这最后的问题上败下阵来,了——人家不让看。这是完全正常的,我想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肯定都不愿意在生小孩时有外人的,而且要“观看”。
到这时,才觉得语言真是一门艺术。同样的话,看你怎么说出来才能让对方不拒绝。我开动了脑筋,想出自己认为最完美的话。
我说:“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记录了你们的小宝宝出生前的情况,那么在他出生那天,我要是能在现场为他祝福,该是多么有意义的事呀。”
我怎么这么狡猾呀。
“是啊,是啊,多一个人来支持我,我会更加顺利生产的。”那个“准妈妈”的眼睛里闪着光。
我的眼睛里也闪着光,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帝,这位年轻的毛利族准妈妈同意了我的全部要求,也是“考试”的全部要求。
这位孕妇为了我的方便,把每次的检查时间定在我没课的周二下午。一切搞定,就等着和她去见我的“带课老师”,她的私人产科医生了。<未完>
作者:余亭亭
2004年6月于新西兰